这个酒店的位置比较偏僻, 现在也过了饭点,所以餐厅里的人并不多。
郁理安静跟在周屹的身后, 每看到一个人从她面前走过,理智就会动摇一分。
想要杀掉他们,撕扯他们,碾碎他们。
这种欲望空前高涨, 几乎吞噬了她的大脑。
不夸张地说, 她压抑得很辛苦。
她甚至能想象得到, 如果自己完全放纵这种欲望, 这个餐厅会变成什么样子。
大概会像那种廉价的限制级电影一样,到处喷满了深红色的血浆……
就在郁理默默想象那个画面的时候, 周屹将菜单递到她面前。
“你想吃什么?”
郁理看了一眼图文并茂的菜单,毫无食欲。
但也不能什么都不吃,那样周屹可能会怀疑。
郁理将菜单翻到最后一页,勉为其难地说:“我点一份……水果沙拉吧。”
周屹没想到她睡到现在,午饭居然只打算吃一份水果沙拉。
他仔细回忆了下郁理昨晚的饭量。
“你是不是胃不舒服?”
郁理顺势应声:“有点。”
说着,她抬手捂住小腹,配合地揉了两下。
周屹:“你捂的是肚子。”
郁理面不改色:“反正就是这个位置,具体我也分不清。”
周屹:“……”
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之前每次和唐邵他们出任务,都是任务一结束就走,很少会留下来聚餐,更别提吃火锅这种比较刺激的食物。
贺柏和岑如欣他们昨晚也吃得不少,之后还喝了不少酒,倒是没有听谁喊胃不舒服。
也可能是郁理的肠胃比较脆弱……
周屹想了想,认真地问:“要去医院吗?”
郁理立刻摇头:“不用,只是一点小毛病而已,没必要往医院跑。”
她又不是真的胃疼,要是进了医院,各种仪器往身上一扫,不就全露馅了。
“那我去买胃药吧。”周屹起身,“你待在这里,实在不舒服的话,可以先回客房。”
“好。”郁理连连点头。
周屹对不远处的服务员叮嘱了几句,很快便离开了餐厅。
郁理一个人坐在餐桌前,默默看着玻璃杯里的冰水。
太烦躁了。
声音、气息、味道……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无比清晰,像潮水一样疯狂涌进她的大脑。
她的感官正在迅速提升——以一种惊人的速度。
这本来应该是一件好事,但地点不合适。
而且想要杀戮的欲望也越来越强烈,体内的触手也在蠢蠢欲动……
郁理紧紧握住玻璃杯,死死克制高涨的渴望。
忽然,“咔嚓”一声脆响,她手里的玻璃杯碎了。
郁理后知后觉地垂下视线,这才发现——
她竟然捏碎了玻璃杯。
“您没事吧?”不远处的服务员听到动静,连忙过来询问。
“……没事。”郁理对她歉意地笑笑,“对不起,不小心把你们的杯子碰坏了。”
“没关系,我帮您换一个杯子。”服务员关切地问,“您的手没被划破吧?要不要清理一下?”
郁理闻言,看了下自己的手心。
还是和之前一样,白皙、细腻、纹路很浅,没有任何受伤的痕迹。
但郁理却感受到了痛意。
这种痛意很直接、也很尖锐,像被玻璃碴扎破一样,而且不止一处。
她平静地说:“没有划破,但我需要去洗个手。”
服务员:“好的,您去洗吧,我来收拾就行。”
郁理对服务员道了声谢,起身离开餐桌,来到餐厅外面的卫生间。
卫生间里空无一人,她关上门,然后走到镜子前,借着灯光,仔细查看自己的手心。
还是看不见伤口,但她却能感觉到,有血正在流过手心。
难道这些伤口可以自行隐藏……
郁理心念一动,下一秒,手心便浮现出几道细小的伤痕。
有些是被划破的,有些里面还夹着细碎的玻璃碴。鲜血从伤口处渗出,顺着手心缓缓流淌,眼看着就要滴下来。
郁理立即打开水龙头,让流水冲刷血迹。
看来不是隐藏,而是她下意识伪装了这些伤口。
这很可能也是拟态的一种。
不过,伪装伤口,这在以前倒是从未出现过的现象。
难道……她的拟态能力也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
郁理回到餐厅的时候,周屹也回来了。
服务员已经换上了新的玻璃杯,周屹将胃药递给她,说:“一次吃两颗,用温水顺下去。”
郁理点点头,接过胃药,非常干脆地吃了下去。
她其实早就不喝温水了,但现在情况特殊,只要不是温度太高,她都能接受。
她这边刚吃完胃药,服务员就把沙拉端过来了。
周屹:“还吃吗?”
郁理略一思索:“打包吧。”
她必须尽快离开人群,再在这里待下去,就真的要压不住触手了。
“好。”周屹也没有勉强她,“那你先回客房休息吧。等出发了我再叫你。”
郁理顿时如释重负:“谢谢周队。”
周屹微一点头,原本想问她现在好点了没,但见她一副神色恹恹的样子,最后还是什么都没问。
下午三点,直升机准时抵达11区。
一进入机舱,郁理便选了靠窗的座位,然后别过脸,一直盯着窗外的云层看,全程都没跟周屹说过一句话。
周屹以为她是胃疼得不想说话,也就没有出声打扰她。
其实郁理是在死死压制自己的触手。
今天没有下雨,直升机只飞了不到三个小时,便顺利回到了15区。
郁理甚至来不及跟周屹客套,一下直升机便马不停蹄地往家赶。
这个时候正是下班高峰期,路上挤满了车,平时二十分钟的车程,今天足足延长到了四十分钟。
等郁理走到家门口,已经快到晚上七点了。
她连按了几下门铃,同时又给乔越西打电话。门内很快传来脚步声,紧接着,防盗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你这么用力干嘛?门铃本来就老化严重,再像你这么按下去,估计没几天就坏了……”
乔越西正在抱怨,几根触手突然飞袭到他面前,不等他有所反应,便紧紧缠住了他的身体。
乔越西瞬间睁大眼睛:“你干嘛?”
郁理没有回答,直接用触手把门甩上了。
客厅里的白夜和年年听到动静,也相继走了过来。
看到乔越西被触手缠住的样子,二人都露出了或惊讶或震惊的表情。
“姐姐?”
“是不是有谁惹到你了……”
白夜轻笑着开了句玩笑,还没说完,只觉眼前一闪,又有几根触手气势汹汹地袭来,一眨眼的功夫,便将他和年年缠得严严实实。
白夜:“……”
“抱歉。”郁理无奈地说,“我现在控制不住。”
乔越西和白夜看了看彼此,表情都有些疑惑。
怎么才出去三天不到的时间,就突然失控了?
“姐姐……”年年的八条腿都被紧紧裹到了一起,她担忧地看着郁理,怯生生地问,“你是不是太饿了?要不要先吃饭……”
郁理摇头:“不,我是太饱了。”
“既然你不饿,要不先把我们松开?”乔越西挣扎了几下,“你缠得太紧了,我有点呼吸困难……”
郁理坦诚地看着他:“我也想啊。但我现在真的舍不得松开你们……”
乔越西:“……”
这种时候就不要说这种话了吧!听了完全高兴不起来啊!
除了乔越西,白夜和年年也逐渐感到呼吸困难。
更新于 2024-03-18 19: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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