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御天下 作者:海昕

    054．母女见面

    女的处境比大户人家的丫鬟其实好不到哪去。欺压丫鬟的是一家之主，欺压女的并不是皇真正的主人——皇帝，新入的女们是没有资格见到皇帝的，她们能见到的最大的人物就是武管事，而武管事就是她们的噩梦。这几天中，高翠翘和石玉梅不断看到有女挨打受罚，虽然没有再打死人，但被打得皮开绽简直是家常便饭。

    高翠翘和石玉梅一直没有被罚，因为她们用从地道里拿出来的银子，又贿赂了武管事和张姑姑几次。这几天的经历，让高翠翘重新认识了权力的威力，武管事一个连品级都没有的女官，竟然在女训练所里作威作福，那么一点小小的权力都被她利用到极致。高翠翘忽然有了要拥有权力的欲望，有了权力才能制止武管事这样的恶人做恶。

    高翠翘的女生活刚过了几天，一件大事发生了。这天女们正在挑水劈柴，忽然一个女官跑来传旨。女们黑压压跪倒一片。传旨的女官沉重地读着圣旨，说先帝驾崩，新皇继位，中正在办丧事，急需人手，命武管事挑选能干的新女临时到皇内院帮忙。

    武管事接旨后并不忙着挑选女，而是伏地痛哭，张姑姑和跪了一地的女们也都眼泪涟涟。哭罢多时，武管事才恭恭敬敬送走传旨的女官，吩咐小女们继续干活，对派谁进皇的事只字不提。

    女很快恢复了说笑，她们才不关心那个没见过面的皇帝的死活，新皇帝是谁也不劳她们去心，她们更关心的是谁会被派去皇帮忙。

    高翠翘是真心的难过，一直偷偷落泪。石玉梅看见了，悄悄对她说：“你怎么这么伤心，难道你见过先帝吗？”

    高翠翘点点头：“先帝是我的姨妈，我爹带我去见过她，她对我挺好的。”

    石玉梅还是不能完全理解翠翘的心情，如果石贵荣死了，她可未必这么伤心。她提醒高翠翘：“现在可不是我们悲痛的时候，首先要弄清楚什么人当了皇帝。”

    “如果我不去当皇帝，只能是我母亲慧亲王继位。”

    高翠翘漫不经心地这句话，把石玉梅吓了一跳，她忙说：“要是你母亲当了皇帝，那就太好了。我们可以趁新女进帮忙的机会，到里去看一看。”

    “我爹让我在这等着他，如果大事已定，他会来找我的。”高翠翘摇着头，“再说，我进过皇，里面有女认识我。”

    “如果真的是慧亲王继位，我们只要到皇里和她见了面，一切问题都解决了，你有什么可担心的。你看武管事在这里作威作福，我们早一天见到皇帝告倒她，就让她少一天祸害女姐妹们。”

    高翠翘也深恨武管事的行事，听石玉梅这么一说，她终于点了头。

    “好，这件事就交给我来解决。”

    石玉梅的解决方案当然还是送银子，武管事看着白花花的银子，对石玉梅提出的想进皇的要求一口答应。果然，第二天进帮忙的名单中有牡丹和芍药的名字。

    石玉梅进了皇才知道，进和见到皇帝有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女们一天都在搬搬抗抗，她们干活的地方离皇帝的寝很遥远。

    趁着没人注意，石玉梅低声对高翠翘说：“这样就是干上一年，也见不到皇帝。”

    “没关系，我们自己去见皇帝。”

    在女差不多干完一天的工作，累得东倒西歪，就地休息时，高翠翘和石玉梅悄悄溜出了人群，向皇帝的寝走去。高翠翘探过里的路径，她拐弯抹角很快就接近了皇帝的寝。

    这时，一队巡逻的内卫向这边走来。石玉梅初次进皇，不免有些惊慌。高翠翘像她使了个眼色，两人若无其事地与内卫擦肩而过。看到内卫走远了，石玉梅长出了一口气。

    高翠翘说道：“不用担心，我们穿的是女的衣服，内卫一般不会盘查神色没有异常的女。

    皇帝的寝就在眼前，可寝的前殿安放着天威皇帝的灵位，忙乱的女和吊唁的大臣人头攒动。显然新皇帝并不住在这里，高翠翘和石玉梅没有再往前走。

    “翘儿，你说皇帝会住在哪呢？”石玉梅有些着急。

    高翠翘想了想，带着石玉梅转过殿后，来到一处略小的殿。高翠翘曾经询问过女，得知这里是皇中最豪华的待客处。居于外地的皇亲国戚进京朝见，如果被皇帝留在中居住，就会被安置在这里。慧亲王在皇中没有居住的殿，住在这里刚好合适。

    不出所料，这座殿目前的戒备远比以前森严得多。

    高翠翘和石玉梅低头垂目走到殿门前，果然有内卫前来阻拦。内卫喝道：“你们有什么事？”

    高翠翘从容答道：“奴婢受卢总管差遣，有要事向圣上禀报。”高翠翘刚才路过寝时，远远望见卢香儿在先帝的灵堂前忙碌，因此现在把她拿出来唬人，想来不会那么容易穿帮。

    “你们跟我来。”

    内卫把高翠翘和石玉梅带到一间屋外，独自走进屋中禀报：“陛下，卢总管派了两个女向您报事。”

    “让她们进来。”

    这是一个柔和的女子的声音，高翠翘听到后觉得眼睛酸酸的，直想哭，这是她母亲的声音。她急步走入屋中，屋中正中端坐着一个身着孝服的中年女子。高翠翘看了一眼那清瘦的女人，她真想立即扑过去叫她一声母亲，可她看到母亲的身边站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母亲看她的眼神是那么慈祥，母亲的手轻轻牵着她的手。翠翘忍住了，她忽然不想马上喊出母亲，她希望母亲首先叫出她的名字。她低下头，跪倒在地。她知道，对面的是皇帝，皇中是不能直勾勾地盯着皇帝看的。石玉梅也紧跟着跪倒。

    “卢总管有什么事差你们来？”安秋月问道。

    “启禀陛下，我们不是卢总管差来的，我们是见不到陛下，才冒着卢总管的名义进来的。”

    高翠翘的话音刚落，屋中的女们都紧张起来，只有安秋月还从容地端坐着。她不慌不忙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叫牡丹，我的妹妹叫芍药。我们有冤情，要请陛下为我们伸冤。”高翠翘也很从容。

    “什么冤情？”

    “陛下，我们是刚刚入的小女，几天前我们的一个姐妹被打死了。”高翠翘把武管事如何没收了女们的首饰，如何毒打小桃，至小桃身死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放肆，现在是先帝居丧的非常时期，圣上事务繁忙，哪有工夫管你们这些闲事。”一个站在皇帝身边，上了些年纪的女官模样的女人喝斥着高翠翘。

    “不必如此高声，不要吓着两位姑娘。人命关天岂能是闲事。”安秋月阻止了女官，她微低下头，对跪在地上的高翠翘说：“牡丹姑娘，你先回去，这件事朕一定会调查清楚秉公而断，还你一个公道。”

    “谢陛下。”高翠翘从地上站起，她刚转过身，外衣从她的身上滑落，露出了鲜红的抹和赤裸的背。

    “大胆奴婢，怎敢在圣上面前衣衫不整。”女官大声斥责。

    高翠翘从地上拾起掉落的外衣，准备穿好。

    翠翘背上火红的凤凰晃了一下安秋月的眼睛，她毫无愤怒，慈祥地说：“姑娘，天气凉了，小心冻着。”

    “谢陛下关心。”高翠翘穿好衣服，重新跪倒谢恩。然后，她和石玉梅一起缓缓地走出了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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