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御天下 作者:海昕

    041．翠翘失踪

    午后，天威皇帝找来武超凡和高崇华议事。本来皇帝是要每日早朝的，但最近龙体欠安，早朝就改为三日一次，地点也从金殿改为寝，明日又到该早朝的日子，如今左右丞相都被关入狱中，天威皇帝只能和最信任的这两个人商量朝议的安排。

    高崇德已是一介草民，不便参与，他走出寝，到御花园中小坐。刚打了个盹，高翠翘就悄悄走到父亲身边，高崇德立即警醒，问道：“翘儿，你走路轻手轻脚是干什么，这里是皇，你这样子走路，别人是要生疑的。”

    “爹，我是为了甩掉跟着我的那些女、内卫。看，他们都被我丢到老远的地方。”高翠翘朝四下看看，果然没人，才低声说，“爹，您知道我为什么要上房顶吗？”

    “为什么？”高崇德还真有些好奇。

    “我在屋顶走了一遭，把皇的地形，内卫的兵力分布都看了个一清二楚。”

    “你察看这些干什么？难道还想在皇中盗宝。”

    “爹，别看现在皇帝对我们挺好，可是伴君如伴虎，说不定什么时候皇帝就变了卦，要对我们下毒手。我勘查好地形，真有什么不测，我们好一走了之。”

    高崇德看到女儿的心机越来越深，不禁暗暗高兴。他微笑着说：“我曾经担心皇帝记恨我当年弃官逃走，会降罪于我，现在看来这种担心是没有必要的。从圣上对我们的态度看，我们不会有什么危险。不过多加小心，总不会有坏处。”

    一队女朝这边走来，高翠翘警惕地对父亲说：“爹，我走了，皇里就这点不好，走到哪总有人跟着。”

    翠翘刚走，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女子缓步走到高崇德面前。高崇德起身施礼，说道：“花总管，草民有礼了。”

    来人是内廷总管花朝。花朝的嘴角动了动，似笑非笑：“我听说昨夜有人进，圣上龙颜大悦，果不出我所料，是高大人呀。听说刚才那位姑娘是高大人的女儿，真没想到高大人有这么大的女儿，还被圣上封为郡主，看她的年纪和煜媛郡主相仿，或者是煜媛郡主本就没死。”

    高崇德知道来者不善，因而低头不语。

    “高大人真是非同寻常，当年受慧亲王宠爱，如今一回就是圣上跟前的红人。只可惜慧亲王被囚于深，宴远和金媛郡主都成了孤魂野鬼。”花朝冷笑一声，转身便走。

    高崇德只觉得脊背上冒出阵阵凉气，他心如刀绞，花朝说中了他内心中最柔软的地方。高崇德又在御花园中坐了片刻，武超凡和高崇华一起走来找他。

    “高大人，明日圣上要在金殿临朝听政，圣上命高大人明日准时参加朝议。”武超凡对高崇德说。

    “草民尊旨。”

    “我向圣上请旨，严加处置你这弃官而逃的逆贼，圣上说明日金殿之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让你把当年的事说清楚。今天，就暂且饶过你吧。”高崇华对着高崇德气势汹汹，“我问你，你哪来这么大的一个女儿。”

    “我有个女儿，难道阿姐不知道，当年她出生时，您还到慧亲王府道贺呢。”高崇德答道。

    “你是说煜媛郡主，她不是死了吗？”高崇华惊异地问。

    “她还活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高崇华对弟弟可不客气，一个劲逼问。

    “此事一言难尽。”高崇德似乎并不想正面回答。

    武超凡也听说过郡主遇刺之事，现在听说煜媛郡主尚在人世，也是惊讶不已，但他见高崇德似有难言之处，劝告高崇华说：“高统领不必着急，明日朝议，高大人定会将此事说明白的。”

    高崇华哼了一声，向武超凡施了礼，看也不看高崇德径自走了。

    “高大哥，圣上正等着你呢，你到寝去陪陪她吧。”

    高崇德答应着向皇帝的寝走去。

    寝中，一群乐工正在为天威皇帝演奏，见高崇德进来，皇帝命乐工们退下。

    “陛下，为什么要让乐工们都下去，您不想再听乐曲了吗？”高崇德问。

    “里的老人们都知道，小德子样样都好，就是不通音律。这些乐工们演奏的，你也听不出好歹来，不如让他们都下去，我们说说话。来，小德子，到我身边来。”

    高崇德坐到龙床边的椅子上。天威皇帝并不像上午那样喋喋不休地讲话，只是定定地看着高崇德，两人四目相对，就这样望上几个时辰。

    晚膳依然是高崇德、高翠翘陪着天威皇帝用的。晚膳之后，皇帝觉得疲乏，小憩一下。

    高翠翘拉着高崇德到了一个没人的角落说：“爹，我得回石府一趟。今天光顾看皇里的好东西了，我忘了一件事情，得回石府的小屋一趟。”

    “怎么皇中的东西还不够你用的，要回石府？”

    “是这样，我抓了条蛇扣在瓦罐下，打算送给王大夫的。我一天都没回去，我怕毒蛇爬出来伤人。我把毒蛇送到王大夫那里，马上回来。”

    “你当皇是镇国将军府，想进就进想出就出，要进出皇是要有腰牌的。正好我也有一样东西必须取来，爹去要了腰牌，和你一起去。”

    高崇德领着高翠翘来到武超凡的寝，见到武超凡说：“王爷，我和小女要出一趟，请王爷赐草民两块出入门的腰牌。”

    武超凡一听着急地说：“高大哥，你不能走。你不在圣上身边，圣上就不能安睡。”

    “王爷，我和小女到石将军的府上取点东西，去去就回。”

    “那也不行，你若一刻不在，圣上问起来，我没法交待。高大哥有什么事，交待给郡主，我派人护送郡主去石府。”武超凡真是着急，就差拉住高崇德的胳膊，不让他走了。

    高崇德实在为难，他想了想说：“王爷，派大队人马都石府，十分不妥，我还不想让石将军知道此事。这样吧，你给我一块腰牌，我让小女自己去石府。”

    “好，我这就派人去取腰牌。”

    高崇德对高翠翘说：“翘儿，你去换回丫鬟的衣服，回石府去处理好毒蛇，然后到我的屋子里，把羽林军的金令取来。”

    “是，爹爹。”翠翘答应着出了门去。

    一会儿，高翠翘回来了，已然又是个小丫鬟的打扮。已经有人将腰牌送到。高崇德将腰牌交到翠翘的手中，嘱咐她：“快去快回，一路小心。”

    高翠翘答应着，一溜烟似的跑没影了。

    “郡主好功夫，不愧是高大哥的女儿。”武超凡感叹着，“高大哥，到圣上的寝陪伴皇帝吧。”

    这一夜，天威皇帝依然睡得很熟，高崇德和衣跪坐在龙床边，倚着床边眯着。

    转眼到了四更时分，夜色还深。高崇德忽然警醒，起身走出寝。武超凡迎了上来：“高大哥，圣上还在睡吗？”

    “是。王爷没睡吗？”

    “我睡不着。”

    “王爷，可见我女儿回来吗？”

    “郡主不曾回来。”

    高崇德脸色大变，说：“以她的武功不可能这么长时间还不回来，她平时做事谨慎，也不会到处乱跑，一定是出了什么事。请王爷赐我腰牌，我要去找她。”

    武超凡看高崇德焦急的样子，也知道郡主未归事关重大，忙说：“我这就去拿腰牌。”

    武超凡拿着腰牌回来时，高崇德已换回家丁的衣服，只是腰中多了一柄长剑。他接过腰牌，急匆匆向门走去。

    高崇德飞檐走壁，很快回到石府，来到高翠翘住的小屋，他推了推门，发现门没有锁。他走进屋里，点燃油灯，忽然一条毒蛇吐着红信朝他蹿来。高崇德抬手一掌将蛇劈死。他在屋中四下观看，东西都和他们父女离开时一样，没有动过。只是桌上放着茶壶和茶杯，茶杯中有半杯残茶。高崇德伸手了茶杯，茶早就凉了。他端起茶杯仔细观察，觉得这茶颜色异样，有一股药味，但又不像迷魂茶，他一时也想不出是什么东西，只得放下茶杯，出了小屋。

    高崇德到自己住的小屋，发现羽林金令已然不见了。两间屋子都没有打斗的迹象，高崇德略微安心，他猜想高翠翘会不会去找石玉梅了，就攀上石玉梅住的上房的屋顶，从天窗跃入石玉梅的卧室。借着月光，高崇德看到被子凌乱地摊着，是睡下后又起来的样子。高崇德将手伸入被子中一，被窝冰凉，人已走了多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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