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时正是子丑之交,阴力鼎盛之时,月轮高悬半空,照的四下亮如白昼,苏阳看着眼前僵尸身影,脚踏九宫,迎了上去。
兰翁成为僵尸不过一日,只是死前含怨受恨,死时又对天时,倒是比寻常僵尸更为凶悍,此时感觉生人气息,劈手一抓,指甲如钩,隐隐泛紫,手不曾递到苏阳面前,迎面便是一阵难言的腐臭之气。
苏阳脚迈巽处,脚下生风,往左前方一让,轻轻松松避过了这一爪,回过手来,自怀中拿出早备好的枣核,两指夹着,对着兰翁背脊打来。
僵尸是人形,行动也受脊椎节制,若以枣核打入僵尸背脊的大椎,身柱,神道,灵台,至阳,中枢,命门气处穴道,便能够让僵尸动弹不得,伏地受制,故此苏阳这一出手,对的便是兰翁的命门。
双指夹着枣核,点着兰翁命门穴时,苏阳只觉如遇金石,格格而响,枣核一下子撞得粉碎,而兰翁仅仅是寿衣破烂,于身无伤。
“叮叮当当……”
兰文,兰武,兰斌三兄弟拿着火把铃铛上前,将兰翁围成中间,手中抖动,铃铛之声如同雨点,叮当之间并无空隙,不让兰翁有丝毫逃窜之机。
“神医,你行不行啊。”
兰武见苏阳一击无功,紧张问道。
“闭嘴!”
苏阳自八卦袋中拿出判官笔。
前端有刺,后端圆环,一尺来长的判官笔握在手中,苏阳迎身上前,既然这僵尸身体结实,苏阳只有在他身上先开七个大洞,而后再将枣核打入其中。
“呜呜丫丫。”
兰翁本意欲逃窜,此时感周围铃铛火光,手忙脚乱,不辨方位,双手胡乱的舞了一阵,扭过身来,对着苏阳再度抓来。
“铛铛铛……”
苏阳手持判官笔而上,以判官笔对碰兰翁手臂,只听金铁交鸣,苏阳运用真元,判官笔不以笔尖戳刺,而以笔杆格挡横扫,走棍棒路数,而兰翁身为僵尸,不惜性命,更无痛觉,仗着自身如同金铁,居然和苏阳相持不下。
“铛!”
苏阳以判官笔挡住兰翁手爪,脚下退坎位,转乾位,步兑位,身子一让,判官笔顺势一划,人已经转在了兰翁背后,手中判官笔顺势戳去,正中兰翁中枢穴位。
“嗤!”
判官笔尖应声而没,真元加持之下,在兰翁后背戳出窟窿,只是未及苏阳欣喜,便觉有些不对,只听滋滋啦啦一阵响,苏阳连忙拔出判官笔,脚下一让,只见兰翁这中枢穴处直接往外喷出白水,落在地上滋滋有声,草木顿时枯萎,在青石板上起了白沫,便是石头也被腐蚀了一些。
简直就是浓硫酸啊。
苏阳看着判官笔,笔尖已经被腐蚀,不似适才尖锐。
“呜呜啊……”
经此一戳,兰翁全然似被激怒,身体一跃,对着苏阳扑来。
走震位,抢巽位,苏阳脚下生风,身体往左边一折,已然让过了兰翁此次扑击,判官笔在手中转了一圈,对着兰翁大椎穴猛然刺下,将在半空中跃来的兰翁刺翻在地,待到判官笔拔出之时,自然又是一股毒水向外喷出。
“你们后撤!”
苏阳吩咐道,左手拿出枣核,轻轻巧巧的打入到了这大椎,中枢两个穴位,这两个穴位受制之后,兰翁行动已受影响,身体不灵便,举手抬足都受影响,在这地上匍匐,一时难以站起。
“身柱!”
“神道!”
“灵台!”
苏阳一进一退,趁着兰翁倒地难起之时,用判官笔依次在他身上开洞,躲避毒水同时,在他身上填充枣核,每多打一个,便会让他身体僵硬一分,待到苏阳刺至命门穴时,兰翁已经趴在地上,唯有双脚能勉强移动。
“着!”
苏阳将枣核打入命门,兰翁趴在地上如同腐尸,不在有丝毫动静。
“可惜了我这判官笔啊。”
苏阳看着手中判官笔,叹了一声,这一根在铁匠铺中打造的判官笔,此时已经被腐蚀了一半,只剩下半截铁棒。
“神医,接下来怎么办?”
兰富走上前来,看着趴在地上的兰翁,脸色复杂。
“捡些干柴来,一把火烧了。”
苏阳安排下去,遇到这种僵尸,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一把火烧了,有利环保,若是一直放置,待到天亮之时他也会死,但夜长梦多,迟则生变,这尸毒连判官笔都腐蚀的不像样,纵然是枣核克他,这枣核终究也会被他尸毒腐蚀,还是一把火来的干脆利落。
山中本来便有不少枯枝败叶,兰文兰武兰斌三兄弟行动起来,很快就聚拢了一大堆枯枝,将它压在兰翁身上,又在周围清理出了一片干净区域,用以稍后隔离火焰,兰富手持火把上前,将这火把放在了枯枝里面。
噼噼啪啪。
一篝火焰迅速燃起,浓浓的黑烟直冲天际,随着火焰烧到了兰翁身上,空气中骤然多了一股复杂难明的味道,像是腐朽已久的尸臭,又像是沉烂的臭鸡蛋,这股气味突然飞出,弥漫四周,简直就像是将人按在了粪池里面一样。
苏阳脚下轻移,手中掐咒,自巽地冒出一股狂风,周围的风烟到了这边被风一扭,吹向了其他方位。
“嗷……嗷……”
兰文,兰武,兰斌三兄弟在一边呕吐,而兰富直接便被熏晕过去。
一把火烧了一个时辰,将兰翁烧的血肉尽消,又拿石头将骨头砸碎,最终和着火炭,连同废掉的判官笔一并埋了。
“回去吧。”
苏阳确认这里不会灼烧,对着四人说道。
兰文,兰武,兰斌,以及刚刚苏醒,双腿软的不能动弹的兰富一同称是,一行人向着山下走去,许是适才的气味太过难闻,这走在山下,没有听到一点虫鸣,唯有清风拂过,草木的哗哗之声。
这个晚上,苏阳仍旧在兰武家中入睡,当天晚上,苏阳便将生意传给了兰家三兄弟……制香皂。
苏阳用笔墨将步骤给一一写下,现在这时候香皂是主要用澡豆,鸡蛋清这些混合,晒干成粉末之后里面再加入多种药粉,在使用方面,自然是没有化工出来的香皂来的方便,洁净度高。
将这步骤一一写下之后,苏阳又指点他们应该如何做生意,如何扩宽渠道,如何保密,价钱应当在什么程度,将这一切都详细的解说,写在纸上,苏阳方才睡去。
有这一个香皂的法子,只要三兄弟做好保密,赚的钱能管他们兄弟几代不愁吃穿。
“神医,这法子若真能赚钱,无论如何都有您一份。”
兰文在离开兰武家的时候,隔窗对着苏阳叫道。
“唉……”
苏阳在床上翻个身,默默说道:“我对钱没有兴趣……”
这世界的修仙和玄幻世界的修真者不同,这里讲究四大皆空,苦心修行,便是聊斋记录的,便有不少的修行者抛妻弃子,舍弃家园,一心修道,数年有成,可见这里的修行是修心性,而不是吃资源。
故此对苏阳来说,钱够用就行,在这方面从不贪心,故此苏阳就是有满脑子赚钱的法子,也从不轻易的将它拿出来,唯有碰到有缘分的人,才会拿出一点。
在这方面,倒是合了法华经中一段。
佛祖有大乘之车,无量智慧,力无所畏,诸法之藏,能与一切众生大乘之法,但不尽能受,为方便力故,解说因缘。
苏阳没有这大乘之车,倒是这脑子里也有无量财宝,常人不能尽受,随缘布施。
天色刚亮,苏阳便在兰武家中起床,洗过脸后,兰富已经将兰雪该得的地契给苏阳送了过来,也就在这兰家庄附近,有二十多亩的上等田地,这些地苏阳不可能来种,便嘱咐了兰武,让他找几个种地的农户,将这些土地管理着,收成之后送过去一些就是了。
嘱咐完了兰武,苏阳离开店铺也已经两天了,骑着原本兰武租的马,起身就往县城方向而去。
兰富送完苏阳,回身看着家里,长叹了一口气,就在这两天之内,父亲死,兄弟死,妹妹死,家里的人便剩下他一个了。
苏阳骑马,沿途的山水皆已看过,此时不贪恋这周围风景,一心赶路,快马加鞭,沿途没有休息,很快就看到了县城所在,就在骑马将要入城之时,苏阳看到了两个熟人,勒马停下,起步走到了茶摊。
在这沂水城外有一棵巨大柳树,需要数人合抱,而这柳树多半都已枯死,但是在一些新枝上仍有绿叶,是在半枯半荣中侥幸存活,而苏阳所看到的的茶摊就在柳树下面,两张桌子,八个凳子,在这茶桌上面仅有两个人,茶摊老板身穿绿衣,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不过看其腿脚利落,精神抖擞,身体倒是不错。
苏阳走到茶摊这边,叫了一碗茶,对着那一对父子拱手,笑道:“一别月余,别来无恙吧。”
正在吃茶的朱家父子抬起头来,看着苏阳,双眼一时茫然。
“月余之前,沂县郊外,我们一起避过雨。”
苏阳笑着提醒,就在二十七章,二十八章,你们好好想想。
更新于 2020-02-03 0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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