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居乐业 作者:大刀滟 夏滟
分卷阅读14
不可能,了不起腻了吧?偏他虽喜新厌旧,可对骨子里认定的,倒是万分长情,真正喜欢的衣服鞋子,七八年了,从没舍得扔,不定期还会拿出来整洁保养一下。
乔可南说他这人:「看似无情却多情。」
他知道,他是真心把少年看入眼了。
这个偶尔带些心机,却反而讨人心疼的孩子。
不是爱,他不会爱,爱了也没好事,对少年总归不好,自己这教训还血淋淋搁身上呢。他想,是一种珍惜和喜欢,平平静静,安宁温和,安掬乐觉得这样很好,待少年离了他後,若能找到个长相漂亮个性好、不乱来的,就圆满了。
至於他嘛,不过是少年人生剧场里一枚小小配角,可能五年十年後再度相会,给他跟正牌受闹个危机什麽的,再狗血一点,就是他这配角得了绝症,或遭了车祸──恁娘咧,那些配角都不保险的?这时分明该找保险业务处理理赔,跑去缠前人是怎一回事?
除非前男友拉保险,配角为了捧场,买了一份……
杜言陌打断安掬乐的胡思乱想。「菊花先生?」
「欸?」
「到点了。」杜言陌指著前方一处标志提醒。
为了防止杜言陌无尽头的跑下去,两人约了一处当回转点,平时都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安掬乐先注意到,没料今日妄想著,不知不觉突破了自我……
安掬乐喘得厉害,杜言陌一般只有轻喘,独独呼吸快了点,但并不乱。他天生会跑,也善跑,两人身上都有些汗湿,夜风一吹,便凉凉的,很宜人。
安掬乐歇下脑里作乱的狗血芭乐剧,看望过去,只见杜言陌眸眼微眯,享受风吹的样子万分自适,那眼角眉梢,刚毅里又带了青年人的柔和,安掬乐看著,心念一动,忽然很想亲近……於是踮起脚跟,亲了上去。
周旁并无閒杂人等,然而安掬乐这吻很轻,轻得杜言陌忖想自己若没睁眼,肯定要误会是被夜风亲吻……
他眨了眨眼,看著那人,对方笑笑地,眸底荧亮,如颗漂亮星石,安掬乐嘴边一枚浅淡酒窝,不很明显,却令杜言陌心颤,怦怦直跳。他不常这般笑,杜言陌一度很想见,然而此际竟感觉……疼。
莫名的疼。
他抬手抚上安掬乐的脸,细细触摸他的眼角,那儿很乾燥,并不湿润,安掬乐眯眸,似乎很享受他的触摸──杜言陌思及,即便是自己最为生疏粗鲁那时,这人都在鼓励他。
他一度讨厌与人碰触,现在却迷恋至极,肌肤相贴带来的舒适,全是这个人教会他的。
没有旁人。
安掬乐任他摸著,杜言陌体温比他稍热,他觉得舒服。
他能明白,少年也是喜欢他、珍惜他的。
不是每一件事都要扯到爱与不爱,他不会、亦不能要求少年的人生,因他如何。
那也并非他想要。
安掬乐勾唇,淡淡一笑。「放心吧……」
杜言陌:「?」
安掬乐揉著少年的头,心道:将来不论如何,我绝对、绝对不会去找你。
我要你好好过。
不打扰,是我的温柔。作家的话:从这回开始(总算)进入主剧情线,h还是会有,不那麽频繁及大篇幅。副本为菊花过去,会有怪得杀,各方面意见都欢迎提出、讨论,故事大方向不会改,但细节修缮我是很乐意的。感谢大家~
22. 利曜颺
安掬乐一年大概会回老家几次。
那算是数月一度的家族聚会,他作为小辈,不去不行。
他老家就在台北,甚至离市区不远,可他宁可多花分钱,一人独居……其中缘由,很简单,整个安家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知道他是gay,不仅如此,还曾为男人搞到自杀过。
当然,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往事了~~
为此他跟父亲关系形如水火,互不相让,但最近他的待遇提升了,因为安家最黑的羊终於不只他,而是同样搞基的堂哥安禹铭。
搞基就算了,哪个良家妇男不好找,居然掰弯了丧妻有女的酒吧老板,把叔父气得一口气差点背过去,他堂哥还很无畏地扇风点火:「你就当那女儿是我生的,咱们安家多了个外孙,岂不挺好?」
於是叔父又背过去第二次。
据说还有第三、第四次,安掬乐都不知该赞堂哥强,还是叔父生命力惊人。
堂哥原先抱持不出柜主义,如今一开柜开得彪悍,气势奔腾,据说是看不惯老父一直指摘堂弟性向的不是,甚至洋洋得意自己基因好,上辈子造桥铺路、行善积德,生出的儿子正常,没料竟被狠狠杀了一刀,措手不及。
安掬乐探问,堂哥倒是一笑置之。「他年纪大了,受点刺激,才能让心血管活络,延年久寿。」
安掬乐也笑。「那我是不是该效法你这招,把我的事也全吐了?」
堂哥蓦然一脸严肃。「别闹,你那事,会直接要了两家四老的命。」
两家,一家指的是安家,一家指的则是安母妹妹外嫁的利家。
两家合称就是……「先别管这个了,你听过安利吗?」
总之有堂哥专美於前,安掬乐估计这趟回家,应该不太难挨,未料一入客厅,气氛一片愁云惨雾,似死了人。安利两家人泰半到齐,而其中,与安掬乐母亲为同卵双胞胎妹妹的利太太,此刻模样明显比安母苍老太多。
她靠在姊姊身上,嘤嘤低泣,一旁的三个老父们,个个吞云吐雾,面色烦忧。
这是演哪出?
安掬乐愣了一下,一旁帮佣的徐婶走来。「少爷您回来了。」
「嗯。」
安家经商,算有点钱,这也是安掬乐少时没经济压力,能胡天胡地任性乱来的原因之一。
相较之下,利家就穷得多,双生姊妹,同日出嫁,命运却大大不同。
利母一见安掬乐,不禁张手,一脸欣悦,恍若看见人生的爱与希望。「小乐,好久没见了,让你阿姨瞧瞧你……」
「……」他与利家人素来不亲,这突来亲情,简直莫名其妙。
有鬼。
不过表面功夫谁不会?安掬乐微笑走到利母那儿,乖乖喊了一声:「阿姨好。」
「这麽久没见,越长越出色了,唉,完全不像我们家那个……」
难得好天气,他不想听见有关那人的事。安掬乐打断她:「欸,怎会?颺哥也是很好的。」
这不提还好,一提,利母又哭起,这回哭得堪比某台八点档,或说白衣孝女。「我命苦啊!嫁了个没钱没能力的穷酸老公就罢,生的儿子去混黑道,如今、如今……如今坐牢出狱,得了肝病,他是我心肝啊,我能把我的肝全割了给他,偏偏……」
「……」谁来给他提要一下?
好在堂哥一向懂他,凑近解释:「颺哥得了肝病,需要移植,但阿姨有b肝。」
「喔。」肝病?安掬乐还真没法想像那个……不可一世?嚣张做派?总之只能用「不可燃垃圾」五字形容的男人,居然沦落到需要接受活肝移植的地步。
利曜颺啊利曜颺,你也有今天。
他内心哼哼,懒得问病情详况,利家就这二老,而利父一向瞧不起儿子,哼哧道:「死了也好,这些年,他也没少造孽。」
中肯。安掬乐简直想给表父按赞。
利母哭嚎:「那是我怀胎九月辛苦生下的孩子啊!若不是你这父亲没用,他又怎会跑去沾黑……」
不不不,那是他本性如此,天生我材必须黑。
安掬乐摁住左手腕,全家族只有堂哥知晓他跟利曜颺间的「特殊」关系,安禹铭把他拉一边,提醒道:「等会不论阿姨怎求,你都别同意,知道吗?」
「……」安掬乐大抵懂事情的来龙去脉了,捐肝需五等血亲或姻亲,利家那边肯定有问题无法捐,才把脑袋动到勉强有点关系的安家,而安家里,利母与安母为双生姊妹,关系最亲,他安掬乐的肝,能用的机率最高。
前提是还没被他没日没夜的操坏。
果不其然,利母边哭边支支吾吾:「小乐,你颺哥打小疼你,你不会放他生病不管吧?能不能、能不能做个检查,考虑一下……」
安掬乐耸肩。「好啊,我找个日子去看看,没问题的话,就我的肝吧。」
众人一惊,不料这麽大一件事被他搞得轻轻巧巧,利母一听,激动得差些就要给他跪,安掬乐忙扶她。「别、别。」心道:你若晓得我跟你的儿子「关系」,你这会就不是给我跪,而是呼我一巴掌了。
安母和姊姊感情好,但安掬乐同样是他心头肉。「小乐,你真想好了?」
「前提也得我肝功能正常,或许验出来,连我都得找肝源。」他说笑。
安母嗔他:「你这孩子!」
总归利母有了希望,直道谢,安父虽想反对,但想儿子体魄健康,捐肝也不是要命事,好歹是心爱老婆孪生姊妹的孩子,即便几无往来,也不能全然不顾,儿子都同意,这忙不帮,未免太不近人情。
倒是安禹铭,一脸沉滞,他管不了长辈,只能把安掬乐拉一旁。「就你圣母!你一颗心给他捏碎不够,这会还切肝给他,下次是不是连同胃啊肺啊肾的,通通任他挖?」
安掬乐手一摊。「我这些年没少折腾肝,资格符不符难讲,至於那事……都千百年前发生的了,堂哥你记忆力好,我天天吃银杏都未必想得起来。」
安禹铭瞅著他不时捏捏左腕的小动作,心道:最好是。
事隔n年,利曜颺这名字又再度回到人生里,安掬乐不是不感伤,感伤在於……他连他长啥样,都忘光了,只是有些不甚愉快的记忆,仍残存在他血管末稍,神经最细微的地方,一抽就疼。
他妈的疼,他居然还能为那人渣疼,或者他是为自己疼,疼自己白费青春,糟蹋人生最好时光,在一个不值得的对象身上。
从此,他的人生,再不提爱。
太沉了,他割断了左手,提不动。
也不想再提了。
23. 蔷薇色的人生
捐肝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检查结果出来,意外地安掬乐肝功能完全正常,他心想自己这些年日也操啊夜也操的,还以为早就拍了了,没料居然这般争气,比bl里受君的菊花还坚韧。他大爷心情一乐,便在同意书上大笔一挥:好啊,捐。
不过捐归捐,他并不想让那人知道这是他的肝,省得横生枝节,於是逼著全家人隐瞒,众人赞他施恩不望报,是个有担当的男子汉,连知儿子性向後便再没正眼瞧安掬乐一眼的安父,这回也对儿子改了观感。
到底是安家男儿,有气概。
全家族唯有安禹铭知道,安掬乐是压根儿不想再跟那人扯上干系。
安禹铭不喜欢利母,慈母多败儿,光能养出利曜颺这败类,他就能不喜欢她,外加利家穷困,一分钱能逼死个汉子,何况一个妇人?她时不时找姊姊接济,这回连肝都问上来了,问题安禹铭气归气,也无可奈何,当事人点头,他又能怎置喙?
安禹铭一肚子气没处撒,成日骂安掬乐圣母、你个白痴圣母、死一百遍!安掬乐笑笑,「嗳,堂哥你不知,我这是嫌麻烦啊!阿姨缠著咱们家要东要西,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这肝求不成,估计又得闹上好长一段日子,谁都不安宁。反正我没差,捐给外人都行,何况是名目上的表哥?」
再怎样,也有一段情。
即便不论之後发生的事,小时三人,确实是玩在一起、闹在一起的。
这麽一说,安禹铭一时找不出话反对,他这堂弟,表面看似无心无肺,实则重情,极袒护自家人。
其实安母事後想想,也再三问过安掬乐:「小乐,你要反悔没关系,妈妈去讲……」
「放心,小事。」他是真觉无所谓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唯独捐的对象有点烂,多少令他半夜恶心罢了。
也不知那利曜颺如今到底何等来头,什麽检查、手术、哗啦哗啦的,不到一个月全安排好,安掬乐进去、出来,统共七小时,执刀的据说还是业界最权威的医生,周末假日跑来割肝,肯定搥心肝。
他在恢复室醒来,麻醉未退,尚未感受到疼,护士小姐笑笑走来,道:「医生说,您的肝真是很漂亮的蔷薇色。」
他该道谢否?这话安掬乐常听人讲,不过通常是称赞他乳头啊、唧唧啊、菊花之类,被说肝……倒还人生第一遭。
不过蔷薇色的人生,听来真不赖。
至於另一人情况如何,他不关心,只问医生:「我肚子上这疤,之後能找整型医生做掉吧?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我这傻子!啊~~後悔死了。」
医生:「……」
住院的七到十日间,安掬乐成天这般碎碎念,都快疯魔了。
不过念也没用,这疤短期内只能等它自行愈合淡掉,再做雷射手术,看能去多少。安掬乐在医院里前後折腾一个多月,唱完会呼吸的痛,总算回家。
他向母亲讨回手机,一开机,荒淫的简讯声此起彼落,安父脸青,换平素可能会气得拿棍子赶他出门,这回破天荒只讲了一句:「检点些,别老是那副不三不四的样子。」
到底在老父面前,安掬乐再横,也不敢造次。
他捉了手机回房,摁开简讯,一排的小阿甘,混杂了广告,很不甘。
这住院近十天,他手机被安母没收,没跟少年联系,前几封都还普通问好,後面一封接一封,益发显出紧张、忧心……
他嘴角含笑,一篇一篇看过去,不知是否因少了块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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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于 2018-06-12 0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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