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不知道“管家”呈递给上面的情报价值几何,不过他媚上欺下,踩着同期外围人员或下级的尸骨往上爬的作风倒是在组织内广为流传。
朗姆或许会喜欢这种奸诈狡猾的情报人员,但以琴酒为代表的部分执行部成员对他异常讨厌——毕竟情报员的失误可能会断送他们那种杀手的性命,谁知道这种不择手段、投机取巧的人会不会在关键时刻为了利益选择背刺。
安室透隐约记得,基安蒂和科恩还未获得代号时,和这位“管家”走得很近。
为了维护“胁田兼则”这一身份,琴酒代朗姆向自己传递了消息,后半句的“杀了他”,也许纯粹代表了琴酒的个人倾向。
琴酒对管家的厌恶为安室透递来一个把柄,假如事情变得不可控,波本绝对会杀了“管家”。
衣服上的水痕滞重布料,使其粘黏在皮肤上,带来一种令人不适的寒凉感。锁骨靠近心脏的地方,宫纪放进他衣服的窃听器,正挨着皮肤微微发烫。
他与管家的对话被宫纪完全收入耳中,他假意许诺协助管家逃离,宫纪听到应该会很生气。
令安室透没有想到的是,“管家”甚至叫出了自己这个以神秘主义作风在组织行动的人的代号。
对了,还有自己之前将她拉进那个书房里,轻易许下的承诺。
安室透撑着伞,低头,踩过地上的败叶。
他违背了自己的承诺,还将再一次试探她。
身为警察,听到自己与管家的谈话,你会怎么做呢?
第37章
骗子(感情线)
挂掉电话,柯南惊恐地看到宫纪拿起手边的枪,动手卸掉空弹匣。
一个警察遇到了能让她拔枪的事情,这没什么问题。可她一边露出心碎的表情一边拔枪,这很能说明问题。
尤其这个警察还是宫纪。柯南偏头看了一眼手腕被毁掉满身是血的和荣,心里升出一种不妙的预感来。
他脑子里灵光一闪,记起了宫纪说过的一句话——“你们侦探的承诺真是让人难以信任。”
除了安室先生,还有哪个是侦探?总不能是毛利大叔吧。
宫纪冷漠地拿出了新弹匣,流畅的换置动作顿了一下,弹匣被她夹在指间,铁合金的弧状凹槽流淌着暗沉摄人的光。
“等一下!”宫纪的沉思动作反而让柯南毛骨悚然,他突然伸手抱住宫纪的胳膊,试图制止她的危险动作。
“有话好好说,我还是个小学生,请不要在我面前搞出血腥场面。”
宫纪的目光动了一下,她的眼珠偏移,半阖的睫毛冷淡地遮住半个眼瞳,用这个压迫感十足的表情,自上而下俯视着柯南。
她眼底的一点湿漉漉的水迹和眼角的红色已经慢慢褪去,又变回了柯南有点害怕的冰冷摸样。
“从你和安室透先后试探我开始,我就很想问一个问题。”她的语气很轻,尾音附着点不甚明显的疑惑,“你和他,是不是共同保有一些秘密?”
柯南利落地放开宫纪的手臂,后退几步,捂上眼睛。
对不起了安室先生。
耳机里,安室透的声音连带着又一次淅沥的水珠泼溅声回响在周遭:“是谁受伤了?”
而那个胁田兼则居然又跟了上来。
宫纪闭了一下眼睛,目光虚拢着,也不知道在对谁说话:“你有没有觉得,自从来到这个地方,他变得很焦虑。”
柯南张开自己并拢的手指,从一点缝隙里觑着宫纪的表情。
“我没这么觉得,一分钟要看十次安室透的人又不是我。”柯南很想这么吐槽,但他及时、又很识时务地忍住了吐槽的欲望。
“可我为什么要在意他的心情呢?”宫纪低下头,又问。
她想要变得柔软,而不是变得软弱。
宫纪狠狠一推弹匣,偏过头去,眼睛又开始发酸。
“他们应该快要来了,我去门口等安室先生。”柯南欲盖弥彰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表,非常着急地要提前给安室透传消息。
柯南一走,这个房间里就只剩她,和仿佛已经死去的和荣。
没有了小孩,宫纪将厌倦的目光攀上和荣明显经过力量训练的身躯。她陈述的声音里不带一点感情:“你的射击动作与格斗方式都有警校的影子,枪支也是警用型号。”
精神病者的狂欢凄惨落幕,支撑他所有行动的恨意、激情等饱满昂扬的驱动力褪去,最终只留下一副颓靡的空壳。和荣倦怠地闭着眼,外界反应之于他这个求死之人已惊不起半点波澜。
“那个管家给了你钱,你拿着那些钱请来了你想要在这里杀掉的人。他还给了你照片,你用那张照片引我过来。”
管家,组织,波本。
没有反馈,没有辩解,甚至没有得到被讲述者的一句话,宫纪仿佛在对着一具尸体自言自语:“如果我的理想和我的……和他背离,我会怎么处置他?”
此时快要五点,群山尽头浮现如雾霭般的薄明。在这个时分,从云端落下的雨水像是细密柔软的薄纱笼于青黑色的杉林。野鸟在外面扑棱翅膀又起伏啼叫,玻璃面开始反光,丁达尔效应突兀地出现在了房间里。
宫纪盯着那束光与尘埃,这才意识到玻璃也被砸碎了半面,甚至有一枚子弹从墙壁上弹出去,在力的作用下嵌在了玻璃上。
更新于 2024-05-22 15: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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