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修远好奇低头一瞄,顿时满脸黑人问号,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
-离你近的人都遍体鳞伤了
-是的
-离你远就能好了吗
-恐怕不能
-是你的错吗
-不是
-他觉得你会妥协诶,你会吗
-偏不
……”
满屏的红色感叹号,眼神这么温柔搁这自问自答?采取这种方式来做决定,历修远觉得还挺神奇的。
历修远拧了把毛巾递给他,云昙放下手机,接过来然后就那么静静铺脸上,隔了有五六分钟,他才抹了把脸,吸了吸鼻子,自语道:“再等等,明天就能找到了。”
第二天清晨,窗外又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天色昏昏沉沉的。
这一觉睡的得极其不踏实,云昙半梦半醒间接到了个意料之外的电话。是谢傲安母亲打来的,告诉他谢傲安昨天昏迷了一天,现在醒了过来,不用担心。
云昙猛地清醒过来,一看手机,不是梦!
在询问具体医院后,云昙和历修远当即打车过去。
冒雨前往,云昙终于见到了谢傲安。
谢傲安头缠绷带躺病床上,见到进来的云昙,他瞬间瞪大双眼,嗓音还沙着:“卧槽,你也出车祸了?难兄难弟啊。”
云昙看了眼同款捆着的手,苦笑了下:“没呢,不留神弄的,你那边什么情况?”还好他昨晚费大动静把那套染血的衣服换了。
“嗐,别提了,昏迷了一天,今早刚醒过来,我爸那边还没动静呢。”
谢傲安简单和他讲了下当时情况。
“就这段时间正好暴雨,你知道吧?然后又困又黑。”
那天晚上谢傲安抱着猫在副驾驶座打着哈欠聊天,突然地,怀里的猫就扑到方向盘那,一通乱抓,谢愠桁对猫有心理阴影,一下子失控偏了方向,紧急踩刹车,就在这时,拐角处的车飞驰擦过……
当时那路况,压根注意不到那车,如果不是猫弄偏了点方向,估计就是两车直接相撞,指不定当场车毁人亡。
“听我妈说,是那个王八羔子大半夜乱喝酒,这简直飞来横祸,很突兀对不对?”谢傲安骂归骂,情绪似乎却没云昙想象中那么失控,“意外就是这样,不会像高考那样有既定的时间,既定的地方,确切告诉你会发生什么事。”
“……何况是这种刻意的意外。”谢傲安看着他,语气低落,“我不想再被意外。”
谢傲安突然说:“对不住,我得走了。”
云昙慢半拍:“……啊?”
“我爸紧急时护住了我,他比我严重,这个小地方医疗水平太差,过两天就走,我会跟着离开。你剩下的东西全找人搬过去了我家,和老妈商量了下,反正我们很快走了,你和伏泽可以先住我家那过渡段时间。”
谢傲安眼神很平静,没有悲痛没有感伤,仿佛痛过劲了,又好像早已知道结局,在叙述一个既定的事实,“我知道,属于我的旅程,在猫死的那一刻结束了。”
“我注定会离开。”
云昙沉默。
谢傲安自顾自说:“伏泽就交给你了,运动会那天我试探你我就发现了……不要害怕受伤,不要自责,不要放手。”
“伏泽喜欢你,他很早就喜欢你了。”
“如果说离开是我的宿命,那你们注定是天生一对。”谢傲安眼神清明,微微笑着祝福道。
云昙一闭眼浮现的便是上午和谢傲安谈话的画面,他头靠在车窗上,随着颠簸的路一下一下磕在玻璃上。
他思绪复杂,说不出现在心里是什么感觉。
惊讶?好像没多少。
激动?好像也没多少。
感伤?上午是挺伤感的。
那……
非要说的话,那就剩下忐忑不安了。
忐忑伏泽,更忐忑谢傲安口中所说的宿命。
谢傲安拿高考来对照意外,可如果已经知道了意外在高考呢,终点的考场会是最终的归宿吗。
路途遥远,云昙胡思乱想,头脑昏昏沉沉眼看快睡着时,神出鬼没的声音又出现了。
“你不能喜欢上伏泽。”
云昙眼皮一跳,没吱声。它怎么知道自己还醒着?心率吗。
“你知道的,你不该喜欢上伏泽。”
云昙装睡不下了,也不在乎车内还有司机和历修远在,直接开口说:“谁说的?有什么论文依据论证吗?”
“……”
被他这话问到沉默几秒,那个声音才说:“没有。”
云昙:“哦。”
“但你最好不该——”
云昙打断他:“这是我能控制的吗?”
声音再度沉默。
片刻后,一机械不带感情的叮铃声冒出,紧跟其后的是久违的任务发放。
云昙闭上了眼,暂时心情没去查看,心想,不能你大爷的不能,反正死都死一次了,我管你什么能不能的!
-
家里暂时没人,伏泽刚洗完澡出来,正对着镜子,冷着脸给后腰处涂药,他速度很快,后背看不见的地方凭感觉潦草划过。
楼下突然传来一声巨响,连带楼上窗户哗哗振,紧接着是熟悉的骂骂咧咧声,伏泽手一顿,飞快穿上提前准备的那件灰扑扑衣服,揉乱头发盖住眉眼,腰板微弯,脖子前倾。
更新于 2024-04-18 15: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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