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时还笑你阿娘太过着急,你年何几,何需这般急切。”
“可谁曾想,你能于短短时间内,做出如此多的传世之作,如今又远行在即。”
“故而这取字一事却是耽搁不得。”
“好在,”陈怀安稍稍吐了口气,又笑着摇了摇头,“那日你阿娘还是觉得取字不宜过晚,所以为父与你阿娘也为你早早定下了字。”
“愿吾儿品性如君子,自有气节在,一生无忧,顺遂安康。”
“号字为璟安,陈璟安。”
“不知我儿觉得如何?”
陈寻抬眸看向陈怀安,唇齿也微微颤抖,欲说之言千千万,可最终出于口中的也仅有一字“好。”
陈怀安见状,也宽慰地笑了笑,眼中显露着的,是对陈寻满满的自豪之色。
不过过有片刻,他又微微收声,朝陈寻的肩膀又重重地拍了拍,挤眼笑道:“为父已经答应你的要求,你记得回去替为父好好在芸娘跟前说些好话。”
“方才我不答应她让你出去,她应是有些生气的。”
陈寻看了一眼有些哀愁的陈怀安,面上感动之色也换成了满脸笑意,随即连声道:“父亲放心,我这就替你去说好话。”
陈寻笑着冲陈怀安摆手做了一礼,随后转身便朝宗祠外快速走了出去。
而陈怀安也再度回眸,看向陈寻新作的千山抱鸟图,久久无言。
……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放眼望去,只见彩旗招展,人山人海。
“赵兄,这可是宴席已开?”陈寻侧目看了一眼赵宸,有些讶然出声。
“看情况,应该是了,”赵宸回应着陈寻,面上也涌起少许困惑,“按照时间来算,至少还有两天才是老太君寿辰,哪怕前两天开始准备,也不至于现在就鸣鞭放炮。”
赵宸有些不解地翻身下马,随即抬手将站在一旁的候门小厮招了过来,“怎么把老太君的寿诞提前了?”
小厮一路从门前跑来,方才的鞭炮烟雾遮挡住了他的视线,只隐约瞧见有人冲他招手,等到他走近才发现是自家少爷。
当即脸上喜色也显露出来,随即解释道:“老爷前些日子传信回来,说近几日归家,但因为京中事务繁多,可能等不到老太君寿诞。”
“所以老太君跟家中亲眷商量了一下,提前两天办寿宴,刚好能跟老爷归家来个双喜临门。”
“这有什么好喜的?”赵宸臭着张脸,“自己母亲九十大寿,他却等不住多留两日,还要让老太君提前办寿宴。”
“他自己不知羞吗?”
“这……”小厮低着头,一时也不知道回些什么,好在赵宸也没指望他回答,在低声骂了一句后,就摆手示意他将自己和陈寻等人的马匹牵到后院放着。
随后又再是看向陈寻,略带歉意说:“原以为提前两天回来,还能休息一二,竟不想这寿宴也提前了两天。”
“陈兄且随我进府休息休息,待到老太君真正寿辰那天再作画如何?”
“今日也无不可,”陈寻摇摇头,他自然知道赵宸是怕他心生不悦,不再作画,毕竟他们一路紧赶慢赶,就是为了能早两天到达,然后养精蓄锐做幅好画。
偏偏这计划又被赵宸自家人给打破,要是让陈寻这前脚刚到赵府,后脚就去堂前作画贺寿。
莫说赵府丢不起这个人,就是他赵宸也丢不起。
不过陈寻对此倒没什么在意,他本就修炼有成,连日奔袭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
再者赵宸邀他前来,就是想在一众亲眷面前出风头,要是让他再等两日,确实还可以再出风头,但影响定然会小上许多。
而这也定然跟赵宸的期愿,有所出入。
想着赵宸连日来的细心对待,在赵宸还要推拒时,陈寻也再次开口道:“莫不是赵兄认为,这连日奔波会让影响在下作画,做一幅劣图给老太君?”
“怎么会,怎么会!”赵宸连忙摆手摇头,“我是觉得陈兄已连日奔波,好不容易来到这,又不能歇息,便强行登堂作画,实在是不妥。”
“这非是我赵家的待客之道!”
“此皆无碍,”陈寻摇摇头,“只要赵兄不是认为我作画会差,这画今日我自然能做。”
“陈兄之名早已享誉姜朝,莫说这画,画与不画,光是陈兄能够来此就已令赵家蓬荜生辉。”
“更何况,陈兄的画,又怎会差。”
“既如此,那便入府更衣,为老太君贺寿吧。”陈寻见赵宸不再拒绝,当下也提步往赵府走去。
赵宸见状也忙跟了上去,随即拍着胸脯,低声言谢说:“陈兄恩情大义,小弟实难为报,往后陈兄一句话,小弟赴汤蹈火也愿。”
陈寻斜睨着赵宸,见对方满脸诚恳,一时也不知说些什么,只得笑了笑道:“这可是你说的,我记住了。”
“记住好!”赵宸用力地点点头,真心道。
第 8 章
红寿灯笼成排挂于院落之内,道道吉庆彩旗帜也随风舞动在门檐栏杆上。
“淮承还要多久归家?”喜庆堂屋内,一头发花白,身形微躬,但面色仍旧红润的老妪开口问道。
“回老太君,家主方才遣了快马来报,说是最多半日,便能赶回赵府为您贺寿,望您莫要急切。”
老太君坐在主位之上,眯着眼看了看自家老二的长媳,也就是刚才说话的冯静韵。
更新于 2024-03-23 1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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