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弥补赵女士,覃珏特意包下了一间定制私房菜的餐厅,一家叁口终于在没有一个外人的情况下聚在一起吃了个晚饭。断断续续边吃边聊近叁个小时,覃与还陪着一起喝了两杯葡萄酒,到家时意识都有些昏沉了。
酒量这么浅覃与其实也有些没想到,不过一来她的年龄和身份也不是能被人逼着喝酒的类型,二来因为身高困扰她一般都只喝牛奶的。没想到今晚聊得尽兴了些,喝得也有些忘形了。不过叁人离开时她反倒是看上去最清醒的那一个,连赵女士都是被人扶着进的门。
话是这么说,结果热水一浇,那点被寒风吹醒的理智又被蒸腾的酒意占据了上风。
晕晕乎乎走出浴室差点摔了,还好被人及时扶住了。
“还好吗?”胥燃的声音穿过因为酒醉而变得迟钝的耳膜,有种被包裹后的闷与柔。
覃与扶着他胳膊走到床边,拖鞋一甩,迎面跌进了枕头里,睡意昏沉。
“覃小姐,覃小姐,覃与?”胥燃叫了好几声,直至叫到“覃与”时床上的人才虚虚睁开了眼,算是给出了点反应,“喝点药再睡吧,一下就好。”
覃与闭着眼,手臂微微动了动。
胥燃眼睫轻颤,走到床边蹲下,声音放得更轻:“覃与,我喂你好不好?”
覃与睁开眼,泛着雾气的一双眼安静地看了他好几秒,在他心跳开始乱时又轻轻合上了。
胥燃喉结动了动,侧坐到床头将人轻柔抱到怀里,那种形容不出的柔软与香气好似泥沼瞬间将他笼罩。他将胶囊喂到她唇边,覃与很是配合地含了进去,并咽下了他紧跟着喂来的水。
喂药的过程异常顺利,怀里的少女乖巧极了,一点看不出她醒时那盛气逼人的模样。理智告诉他任务已经完成,他应该放开她离开了,但事实是,他不想放手。
他其实自己都有点搞不懂自己。他喜欢她,却又因为种种原因拒绝她;他想远离她,却又不分时间场合地被她吸引。就像此刻,他明知道继续留在这里也不会改变什么,但他就是舍不得放下这好不容易亲近她的机会。
“覃与,我陪陪你好不好?”
“不说话的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
覃与口干舌燥地醒来时被床头趴着的那道黑影吓得一个激灵,借着朦胧的夜灯她也确切看清了胥燃此刻的模样。
他握着她的手,脑袋和她相距不到一尺,颇有些情人间鼻息交错的勾缠与暧昧。
幸而覃与没有断片,即便那会儿意识昏沉她也记得很清楚,自己并没有借着酒醉做出强迫人的行为。所以,这人是主动留下来的,并且选择了如此越线的社交距离。
覃与饶有兴致地侧过身,用另一只手描摹起近在咫尺的这人轮廓。
从落着细碎额发的眉骨到眼睫细软纤长的双眼,滑过鼻梁,最后落在果冻一般的嘴。
指尖传递而来的触感一如她初见他时所想象的,微凉、细腻、柔软,一定十分好亲。
覃与眸光微沉,只觉得喉咙里的干渴越发明显。
而眼前这人却一无所知地睡得正好。
她蓦地皱起眉,毫不客气地将被握住的那只手抽了出来,掀开被子下了床。
她这一套动作下来胥燃毫不意外地醒了过来。
他先是有一瞬间的迷蒙,而后急速转变成尴尬,最后又强制性地披上一贯淡定的面具站起身来,撑着发麻的手脚转向桌前喝水的覃与:“覃小姐。”
他既没说明为什么他这个时间还睡在她房里这种不合理的行为,也似乎并不打算坦诚主动握住她手这一举动背后的想法。他只是用那双没有情绪就显得格外平和的眼,静静地看着她,疏远礼貌地叫她一声“覃小姐”。
覃与觉得没意思极了,哪怕是当初的宋赟也没能像胥燃这样让她觉得没意思。尤其是,初见时她明明对他那么感兴趣,而今的这种落差越发让她觉得可惜。
如果只是赵女士的告诫远不足以让她对胥燃如此失望,更败坏她兴致的,其实是胥燃故意的“端着”。
宴倾也时不时会在她面前“端着”,但她的“端着”是一种变相的俏皮的撒娇,偶尔为之也是一种别样的情趣。可胥燃的“端着”,更像是一张只要长了眼都能看出来的僵硬的死沉的假面,只会让人索然无味避之不及。
他或许觉得这样强装淡定能够很好地掩盖他对她的那些想法,但实际上,这种程度的伪装在覃与看来和小学生没写作业告诉老师是被自家狗吃了一样拙劣可笑。
可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她已经对他没什么想法了。
“嗯,辛苦你了,早点回房休息吧。”覃与放下杯子,很配合地没有多问一句。
胥燃没等到她预期中的调侃短促地愣了一下,心里有种莫名的酸涩弥漫开来。
从床头走到门边足有七八秒,他的手明明都已经放到了门把上,却迟迟没有按下去。
身后的人仍旧没有出声,或许她甚至都没有分神看一看自己,他还在等什么呢?
胥燃深吸一口气,蓦地转过身,叁步并作两步上前紧紧抱住了覃与。
看消息看到一半的覃与被他突如其来地抱住,脸上没有半点波澜,连语气都显得冷淡:“你现在这样,是想做什么呢,胥燃?”
“覃与,我喜欢你。”这样面对面拥抱的姿势本就看不见她的脸,可他仍旧逃避性地紧闭着眼,“我喜欢你!”
他不是没有听到她语气中的冷淡,也不是没有料想过他说出这话后她会如何嘲讽他,哪怕如今的这副场景早在这几天与她相处的过程中不断不断在他脑海中预演,他内心深处仍旧残存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希冀。
她之前对他表露过兴趣,说不定她会原谅他之前的种种冷漠抗拒呢?
“我知道了,”疏离客套的话语从耳后传来,字字清晰地刺破了他仅存的那一丝侥幸,“你该回去自己的房间了。”
我知道了……
没有挖苦讽刺,只有如此平淡的四个字,通知了他她的不在意,也一巴掌扇醒了他那点自以为是。
胥燃没有放手,反而抱得更紧:“覃与,我……”
此时此刻他还能说些什么?任何解释在她这冷淡回复前都显得苍白无力。她和他所遇到过的任何女生都不一样,他早就知道了不是吗?
生在覃家这样的家庭中千娇万宠地长大,她从小接受的便是鲜花与爱意,像他这样一再视她作洪水猛兽般逃避,依她这样骄傲的性子怎么可能忍得了他轻飘飘的一句道歉就将之前种种翻篇呢?
“对不起。”现在唯一能说的,大概也只有这叁个字吧。
胥燃缓缓将人放开,却被覃与一把抓住了手腕。
“只用嘴巴道歉是不是不太诚恳?”覃与仰头看进他双眼,唇角弯弯。
她知道,在他放弃“端着”主动表明心迹的这一刻就意味着,他已经做好臣服于她的准备了。
他是自投罗网的俘虏,而她变成了主人。
散开的长发好似冰凉的丝拂过肌肤,带来丝丝缕缕的痒。覃与没忍住缩了缩腿,便听到那人声音隔着一层被子略显沉闷地传出来:“别动。”
覃与要真那么听话才奇怪,可还不等她折腾脚踝就被滚烫手心擒住,那人一贯和煦平淡的嗓音好似镀上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哑:“覃与,别动了。”
无喜无悲的菩萨垂下眼妥下手,冲她递来了捻住的那朵花,含蓄又难耐的望住她。
覃与攥住被角,鼻腔溢出一声轻哼,残留的那一点醉意伴着此刻身体的愉快叫她有了一瞬间的飘忽。
倒不是说胥燃技术有多么高超,或许这次身体早早有了相应一方面是还未分解的酒精作祟,另一方面则是对于新到手的玩具有着愉悦感的加持。
尤其是一个外表和性格如此大反差感的新玩具。
覃与正对着他缓缓吞吃下那根昂扬炙热,一双明灿逼人的猫儿眼紧盯着因为忍耐快感而遍身发红的少年。
“为什么不看我?”她双手搁在他肩头,感受着掌心下发烫的皮肤和紧绷的肌理,“不是说喜欢我吗?”
她贴到他微微侧过去的脸,在故意夹腿听到他难耐的轻哼后笑起来,“还是说,你不会?”
胥燃紧抿着唇掀开微颤的眼睫,深褐色的眼瞳在暖光下透出一种盈着水光的暗金色。他架住覃与双腿,将人缓缓放倒在床上,温柔的吻从她额头一路向下,直至落在她双唇。
原来走的是纯情路线吗?
覃与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张开唇舌尖扫过他唇缝,于此同时双腿陡地夹住他腰身用力,迫使二人下身贴得更近。
胥燃狼狈撑住床面才免遭自己压到她身上,结果一抬头就撞进她一双晶亮笑眼中,“胥燃,再这么慢吞吞的我真要怀疑你行不行了。”
原本礼貌蛰伏在她体内的硬物终于被她这话激出血性,开始不客气地左支右绌各种冲击,生疏的动作逐渐变得娴熟激烈,肢体的拍打声中混杂着令人面红耳赤的水声在安静的房间回荡。
胥燃扣紧她双手,披散的长发下一双眼尤带着清醒的痛楚死死看住她。
“……你真的是第一次吗?”覃与拨弄着他长发下红得滴血的耳朵,上扬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恶趣味。
胥燃被她作弄这许久眼圈都有些泛红,纤长的眼睫垂盖住眼中因为气恼和羞涩泛出的水光,本打算发泄一般咬到这坏蛋肩膀上的嘴临了却变成无可奈何的吻。
“别说了……”他求着饶,浑身玉色却不可抑制地被她得逞般的笑激起新一层的晕红。
闹到将近六点覃与才因为困顿放过了胥燃这只新进套的青涩猎物。
胥燃沉默地穿好衣服,还没干透的发披散在肩头让他整个人变得有些阴郁。覃与躺着笑看着他,似乎在等他开口。
但最终胥燃只是温和地对她说了句“好好休息”便转身离开了。
不得不说,他没有问出类似“我们这样算什么”的蠢问题着实让覃与对他的印象好了几分。不过对于没有摘到手的果子自然是格外偏爱的,但实打实摘到手里吃过的,她也就没必要分散太多注意力了。
--
更新于 2022-12-23 09:58
A+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