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松田阵平把桌子上零星的几张纸随便扫开，从自己带来的大堆资料里翻了翻，抽出一本摊开，“过来，萩，你看这里。”
    萩原研二凑过去，顺着松田阵平指的地方开始看：“这个……没想到里面还写了拆除的话大概有哪些种类……小阵平，你考虑好了吗？这个很危险的。”说到最后，他不自觉地移开了视线。
    “说实话，没想好。”松田阵平盘起双腿，难得有些迷茫，“我只是想……当警察而已，至于具体做哪些方面，还没有头绪。”
    “我以为小阵平比较倾向于抓坏人那边的？”萩原研二把书合上，然后又翻到目录，顺着目录的介绍翻到了侦破案件相关的页数，“毕竟小阵平一直都很厉害呀，脑子聪明，身手也很好。”
    松田阵平单手托住下巴：“是有想过，不过这类警察，有时候需要接触很多人吧。对比起来，拆除这种只需要和机械打交道的，可能更适合我。”他摩挲着纸张，很快就下定了决心，朝萩原研二自信地笑着说，“而且说到拆东西，没有人比得过我的，对吧！”
    萩原研二看见这个表情就知道，松田阵平已经决定好朝着这条道路大步前进了。他从来没有这么发自内心地希冀那些梦境都是假象，每当记忆下来的内容越多，他就觉得自己和松田阵平的距离越远，这种随时会失去最重要事物的感觉如影随形地缠绕着他。
    他心里天人交战，面上却下意识地展露出自己惯常的笑容：“说的也是，在这方面我还没见过比小阵平更厉害的人。”
    松田阵平已经开始考虑该怎么接触这方面的知识了：“这类应该大部分都是专业知识，学习渠道不多……先想办法接触到最浅显的部分吧，最迟等到我成功考上警察，肯定就能接触到剩下的部分了。”
    “在那之前，要不要先多学学各种东西的拆解组装？”萩原研二压下了所有的混乱思绪，适时地说，“互相之间总有一些原理是类似，甚至相通的吧。就算不像我们想的这么乐观，多学点喜欢的东西不也挺好的？”
    “不用你说，我也会继续去你家修车厂玩的。”松田阵平开始和萩原研二一起收拾满地乱糟糟堆成小山的资料，“什么时候萩原叔叔才愿意让我把他那辆车改成鸥翼车门呢……”
    萩原研二笑了几声：“还没放弃呀小阵平？”
    “我当时可是已经规划好了，刚开始动手！”松田阵平一副当初肯定能改造成功的口吻，“东西我也都准备好了，保证改造完之后还给叔叔一辆完好无损的保时捷。不过最近萩原叔叔很忙吗？感觉起码几个月没看到他了。”
    “可能还要忙很久吧……”萩原研二回想起最近父母有些超乎寻常的忙碌和疲惫，在修车厂见到的车也比以前要少一点，种种迹象都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但又觉得是自己受到梦境的影响，导致想法容易变得悲观。他轻微地摇摇头，把这些悲观想法统统抛到脑后。
    把最后一本书摆好，松田阵平找到萩原研二借给他拆的那支手表，手指里外转了转，手表的零件很快就散落一地：“萩，今年你想要什么礼物？”
    “嗯？”萩原研二愣了一下，“啊，生日礼物的话，目前也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松田阵平一边手指灵活地将手表拼接回去，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那我看着送了，到时候可别抱怨。”
    “小阵平精心挑选的礼物，小研二怎么会抱怨呢。”萩原研二笑眯眯地说，“所以请务必精心挑选呀。”
    现在已经是十一月初，虽然萩原研二的生日快到了，但是二人从小认识到现在，都没有在明面上说过给什么生日礼物。一来，两个人都没有多少购买欲，基本上是有需求才会去买，二来，两个人经常刚有需要的就直接搞到手了，而且共用的东西一大堆，就算真的想送什么，也不会特地等到生日才给。
    萩原研二也没有每年都专门送生日礼物，因为他知道松田阵平对这种比较具有仪式感的行为没什么想法，这在他们的年纪里还是蛮少见的。更多的时候是萩原研二把自己随便画的一些内容送给松田阵平，有人像、风景和小故事，也有他们经手摆弄过的东西的拆解图，当然，记得的梦境画面也画给了对方。
    今年小阵平的生日已经过去了，还是明年再送吧……送一副墨镜？每次姐姐戴墨镜的时候小阵平都会时不时打量几下，意外地中意那个款式呀小阵平。或者我生日那天再给小阵平一条围巾？今年入冬比前几年都要早，现在就已经比较冷了，尤其是晚上的时候……萩原研二又开始思绪翻飞了。
    ……
    萩原研二的生日很快就到了，他从学校同学那里收到了不少小礼物——当然，贵重的萩原研二都没有收下——男生们大多是当天才知道的这个消息，许多人选择了口头祝福；女生们就五花八门了，不仅有口头祝福的，也有送礼物的，其中不是小零食，就是新买没拆封的文具之类。
    雨天总是有着浓重的湿气，让人觉得整个人都在发皱。突如其来的雨阻拦了不少人的脚步，好在二人都带了伞，于是萩原研二将自己的伞借给了同学，缩进松田阵平的伞下，越过对方脖子上自己帮忙围好的围巾，勾着肩膀就走向了萩原家。
    “是不是长高了，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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