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听到啥了？”金剑问。
    “没有了。”
    “这些天你注意一下街上群众的议论，或许有线索会反映上来。”
    “我哪有时间上街去。”
    “今天不是上街了吗？”
    “那是没有办法，你们把酒店的车全部封了，我蹬三轮买菜听到的。”
    “不管是啥办法，凡是觉得有价值的就多问几句。”
    “你咋不派人下去调查？”
    “我们的人群众大部分都认识，不好开展工作。”
    “好吧。”
    贺丰收接了一个电话，说开饭了。
    “啥饭？”贺丰收问
    “杂烩菜。馒头。”对方说。
    “金队，后厨熬的杂烩菜，吃一点？我让她们给你送上来。”
    “不用，一会儿我去餐厅里吃。”
    “你最好不要出去，你这么靓丽，太吸引眼球，要是她们知道你是警察，会引起反感情绪，好像一直在监视她们一样。”
    “照你说，我在屋里就不要出去了，我还咋开展工作？”
    “需要你出面的时候我给你汇报。这是不是叫金屋藏娇？”贺丰收笑着说。
    “你不要死皮赖脸，呲牙吧嗒的，有你笑不出来的时候。”
    “我是苦中作乐，自我安慰，快愁死了，你不让调侃几句，真的要崩溃了。刚才吴音老太太的侄女骂我了一通，走到街上碰见老田，老田说又说告我了一顿，你说我咋混的这样不是人？”
    “都是你自己作的。谁要你那么傻？那样的死心眼，被郝蔓好好的涮了一把。”
    “姐，你要是不想在这里吃，我请你上街去，咱俩喝一瓶。”
    “这时候你还有心思喝酒？”
    “一醉解千愁啊！”
    “要喝你自己喝，我是不去。你要冷静，不要胡跑了。”
    “我想了，再还有人骂我，怀疑我和郝蔓穿一条裤子坑蒙拐骗，这一摊子我不管了，我手机一关，也跑路。”
    “你敢，我可是给周科局长下过保证的，你要是想跑，我就立马把你收监。”金剑严厉说。
    “好，我保证不跑，直到你们把我搞成一个神经病。”
    “你要是神经了，就把你送进精神病院，那里和监狱差不多，把你放那里我也放心，你绝对跑不了。”
    “看来我不光栽到郝蔓手里，还栽到你金剑的手里。”
    金剑的手机响了，通知她一个小时以后到镇政府开碰头会。
    “你去吃饭吧，我一会儿要开会。在街上随便吃一点。”金剑说。
    “我要不要参加？”
    “估计你参加不了，你没有那个资格。是几个小组的碰头会。”
    “你去吧，我下去吃饭。”
    贺丰收往门口走，金剑跟过来，扬起手拍拍贺丰收的肩膀。说“挺住，兄弟，一切都会过去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回头，眼睛竟然模糊了，闻见一股桂花的香味。
    来到二楼，没有进餐厅就听见里面骂骂咧咧。透过门缝，看见宋一棍和几个年轻男人敲着碗在叫嚷：“这他娘的做的什么饭，是喂猪呢？一碗青菜，连一丁点肉都没有？”
    “不吃了，明天换酒店，去京城闹腾，让他们安排五星级酒店。”
    “对，把我们当犯罪分子了？我们是好老百姓，来拿我们应该得的钱，凭什么这样对待我们？”
    “麻痹，咱去找找他们当官的吃的啥？是不是不管咱们了？”
    “今天我看见经理来了，那小子是不是把我们撂在这里，自己出去喝酒打牌泡妞去了？”
    “日他八辈祖宗。”
    ······
    接下来还有更难听的话，贺丰收脑袋都快气晕了，手指“吧吧”的响。换做以前，他一定会冲过去，把那小子的脖子拧了。生来二十多年，谁敢这样的辱骂自己，问候自己的祖先？
    勉强人摁住怒火，缓缓的下楼，一楼大厅里就宋轶媚一个人在服务台前。
    贺丰收走过去，说：“你去吃饭吧，不要去餐厅了，去后厨吃一点。”
    宋轶媚看看贺丰收红红的眼圈。轻声问：“你咋了？哭了？”
    贺丰收一丝苦笑。“我哭什么？你啥时候见过我哭？”
    “我知道你受了委屈，要不就算了，咱们都不要在这里耗了，明天把他们轰出去，酒店门一关，让警察贴上封条，咱们也算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了。好聚好散，以后各奔前程。”
    “今天有多少住店的？”贺丰收转移话题。
    “有十几个。”
    “明天改善伙食。按八个人一桌，六凉六热，馒头米饭管够。”
    “你真把他们当祖宗供着。没有用，她们照样闹腾。”
    “你去吃饭吧，我替你值班。”贺丰收说。
    宋轶媚走了。贺丰收点上烟，一口气吸了三支，看见门外面来了几个人，贺丰收以为是住店的，忙把烟蒂掐灭，抹了抹眼睛，做出喜笑颜开的样子。
    近了，是马杰领着几个小伙子进来。都是酒店原来的保安。
    “贺总，你咋亲自接客了？”马杰笑着问道。
    “宋轶媚吃饭去了，我替她值一会儿班。”
    “宋经理也亲自接客？”
    “没有人手，你们几个回来了正好。”
    “贺总，我们几个都是看你的面子回来的，不讲报酬不讲价钱。只要有口饭吃就行，你说干多长时间，我们弟兄陪你到底。”马杰大大咧咧的说。
    “关键时候还是好兄弟，患难见真情。”
    “贺总，要我说，又不是你落难了，过不去，你何必呢？要不是现在我们几个在南宁的礼堂看比赛呢。现在我国的女子比赛的水平进步很快，已经可以和国际一流的对手硬碰硬的战，我少林寺的几个小师妹打的很好，想让你结识一下，说不定你会看上一个。”
    贺丰收一笑，说：“前一阶段只顾忙红沟新城工地上的事，把武协的事耽搁了。等这件事处理完了，我们就办一个武馆，请你的小师妹来当教练，以后认识的机会就多了。”
    马杰点上一支烟，说：“兄弟，你不要自欺欺人了，哥啥都清楚，郝蔓的这档事，只要酒店里的员工不进监狱里几个就是万幸了。过了这事，你跟着哥，浪迹天涯，打遍天下，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