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靖松显然对处理鱼虾蟹之类的很有经验,不过十来分钟,鱼去鳞,开肠破肚,切块,虾去掉了头和虾线,螃蟹也刷的干干净净,捆好放成一排。
裴妍就比较轻松了,她只需要把裴靖松洗好的胡萝卜和青菜切丁就可以了。
在父女俩的合作下,半个小时后,一锅香喷喷的海鲜粥就正式出锅了。
裴妍把头发勾到耳后,凑近一点闻了闻。裴靖松笑着问,“怎么样?”
她极淡的点了下头,然后看也没看他,转身去了客厅。
裴靖松无奈的笑了,知道小丫头还在记他仇,认命的一趟趟的把东西端运过去。
螃蟹有点费时间,蒸倒是好蒸,调料汁废了会儿功夫。没想到就是这么会儿空档,裴妍就背着他把红酒打开了。
不仅打开了,瞧她面前的高脚杯,这孩子明显是自斟自饮上了。
裴靖松皱眉,正要说她两句,裴妍就举着杯子看着他道,“我给爸爸也倒一杯了。”
语气不算温软,却明显带着小意的讨好。
他不好太过强硬的“训斥”她。把螃蟹和料汁放到桌子上,裴靖松郑重的跟她说,“爸爸没跟你开玩笑,你刚刚答应过爸爸的,妍妍,要遵守你自己的承诺。”
她耸肩,“那好吧”
说着,给自己和他盛了一碗粥,又动手开始拆螃蟹。
裴靖松见她动作笨拙,主动帮她拆线,卸腿扒壳去鳃,服务的一丝不苟。
裴妍呢?
她只负责吃。
解决了一只螃蟹,她才替裴靖松添了杯酒,等后者疑惑的看向她的时候,裴妍淡淡道,“不让我喝你就多喝点吧。反正开瓶了,别浪费。”
这个理由很强大,裴靖松一时间无力反驳。
*
“妍妍,你怪不怪爸爸?”
裴靖松大概喝醉了,看着裴妍的眼神恍惚又迷离。
他的话有点没头没脑,但裴妍听懂了。他是指这几年和徐清渐行渐远的事。
裴妍摇头,“不怪。”
裴靖松呵呵笑了起来,似乎带着点欣慰,咕咕哝哝的又说几句,倒在饭桌上歪头就睡。
这个姿势裴妍实在是太熟悉了,不用猜也知道他又在修车店里加班加点的干活了。和她妈妈一样,裴妍也想不通裴靖松为什么那么固执,死守着那个修车铺,还心甘情愿乐此不疲。
*
大抵喝醉的人都比平时还要重一些,裴妍吃力地扶着裴靖松,踉踉跄跄的回了房间。事实上,要不是裴靖松潜意识里没把大部分重量放到她身上,估计裴妍也扶不住他。
回了房,她把喝醉的人放到床上。
去客厅倒了杯白开水,裴妍端着杯子喂裴靖松,“张嘴,爸爸”
她单手托着他的后脑勺,杯子倾斜,把壁沿送到他嘴边。秋冬皮肤缺水,裴靖松的嘴唇上纹路明显,看着有点干燥。
“喝水……爸爸”他不张嘴,裴妍把杯子又往前送了送,另一手绕过他胸前,拇指轻轻抚着他的唇。
裴靖松下意识舔了舔嘴唇,温热强劲的舌头触到她细滑的手指。
裴妍微楞,
视线下移,她有片刻失神。
须臾,她把杯子放到一旁,用莹白细腻的食指沿着他额头,越过高挺的鼻梁一直划到他嘴角,下巴。
这么看,裴靖松的眉眼跟她真的很像。确切说,应该是她特别像他。
裴妍不知道在想什么,盯着他的嘴唇瞧了一会儿。裴靖松睡得不算熟,似乎有什么烦心事,在梦里也紧皱着眉头。
她用手抚了抚他隆起的浓眉,没有作用,反而引得他无意识呓语一句。
说的什么听不清,她也不想听。
裴妍拿起他宽大的手掌把玩着,裴靖松的手很大,有她两个那么大似的,手指也粗,还糙,十指交握的时候她甚至能感受到他指尖的厚茧。
她把他的手举起来闻了闻,浅淡的鱼腥味下依旧弥漫着若有似无的机油和汽油的味道。不太好闻,她本来该反胃的,但很奇怪,她并没有从前想象中那么反感。
相反,她竟然觉得还挺好闻的。
看,
这世上哪有什么特别纯粹的事。连讨厌都做不到持久,更何况喜欢。
月光透过窗帘投进来斑驳的光影。
裴妍低头吻上了裴靖松的唇。
更新于 2023-04-09 0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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